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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晚报记者姚晓丹晋浩天

抖音、B站、快手，这种新时代的短视频软件上，除了有光怪陆离的人生百态，也活跃着不少名师，她们用奇特的教学教法吸引中学生的注意，成为中学生心目中的“网红”教师。

罗翔、戴建业、葛雅琦，从网胃热到网下，她们的课除了中学生爱听，网友也爱听。罗翔每一次出现在B站，弹幕上密密妈妈“张三在此迎候多时”，成为他和中学生之间奇特的密码。

新学期正式开始，班主任们的主战场将从网上迁往网下，在线上线下融合的过程中，网上名师的走红，也让我们思索，“网红”教师为什么能红？好老师的标准有哪些变化？好课程愈发丰富了吗？

她们是短视频软件下的名师写照

华东师范学院院长戴建业的抖音粉丝500千人，短视频点赞数多则过百万，少的也有数十万。他在视频中用带着一些河北口音的普通话讲元曲小令，不少人评论说“像评书一样”。“李白一据说奉召进京，马上就膨胀了。写出‘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看他的鬼样子，大家晓得哪些叫‘得意忘形’吧，这就是活标本。”这种故事化的述说，引得缕缕笑声。

中国政法学院院长罗翔从B站火到了抖音，作为抖音的新网红，他收获了37万粉丝的关注。罗翔是讲民法学的，刚开始只有法学中学生关注。但因为他授课风格突出，且贴近时政，每有社会新闻，总有“热心网友”问他“该定哪些罪”，他诙谐又饱含学理地逐一剖析。在青年粉丝的要求下，他甚至讲了一期《名侦探柯南》中的罪案剖析，这让他声名鹊起，成为新一代“断案大师”。在他的课程中，一到案例剖析的阶段，“犯罪嫌疑人”总是叫“张三”，于是，“张三”成为他授课特有的代号和笑点。“保护敌方张三”“张三恭迎多时”，评论中饱含了快乐。

西安市第三实验小学中学部班主任葛雅琦在抖音拥有700多万粉丝，早已荣膺“大V”行列。她教一年级小同学数学课，她的特征是开朗甜美，板书密密妈妈，就像彩印体一样工整。对于刚接触书写的小同学来说，用工整的书写为她们开蒙变得愈加有意义。用一两分钟的短视频“管窥”葛雅琦的数学课，记者发觉，她会把每一个知识点都弄成儿歌，手舞足蹈地诠释下来。她的课程评论之下，网友们总是说“你不要教小孩了，你去教别的老师如何‘教’孩子吧。”

从课本到黑板、PPT、智能屏幕，教学方法在变，好老师的标准变了吗？南开学院大四中学生蒋佳倩觉得，好老师的标准不会变。她告诉记者，她心目中的好老师要才能教会中学生“举一反三”。中国人民学院社会工作专业硕士刘文龙则喜欢“儒雅亲和”“有同理心”的老师。

她们的“走红”有两个时间点

“他们的‘走红’，有这样两个时间点”，上海民航航天学院院长徐川剖析。

第一个时间点，是2016年12月。“当时，全省院校思想政治工作大会在杭州举行。习近平总市长强调，提高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和针对性，满足中学生成短发展需求和期盼，其他各门课都要守好一段渠、种好责任田，使各种课程与思想政治理论课同向同行，产生协同效应。”徐川说，亲和力的呼吁一经推出，老师们做了好多尝试。“有的老师用表演唱、相声等演出形式传授知识点。改变课堂交流形式，让朋友们爱上学习。”从这时开始，不少老师把B站、抖音等不少中学生喜欢的社交平台借助上去，为她们上课。

随后的三年，短视频社交平台正在风口期，风生水起，一触即发。老师们顺势而至，在中学生最多最集中的地方生根出芽。她们的课程越来越受欢迎，受众也越来越多，但是此时，第一个矛盾出现了。

抖音等短视频推送有自己的算法，以“流量”和“关注”作为第一卖点。于是老师们为了推送到更多用户，不得不把知识点切割成条块分明的款式，这甚至招来了“形式小于内容”“哗众取宠”的差评。

第二个时间点，是2019年3月18日。“当天，习近平总主任在主持举办中学思想政治理论课班主任座谈会时强调，促进思想政治理论课变革创新，要不断提高思政课的思想性、理论性和亲和力、针对性。”徐川说，“这为好老师和好课程都定了旋律。思政课是一个纲领，对于其他各门课程来说，都是这么。为了亲和力和针对性，不能舍弃思想性和理论性。”

“任何一种理论、一门学问，传播出去都应当是一种‘稳稳的力量’。要讲逻辑，要让中学生心悦诚服。话语方法只是手段，我们要做的，是去粗取精，把最好的给中学生。”徐川这样说。

于是明天的视频，思辨的内容更多了。正如罗翔“固定的第三部份”，总是留给中学生的思索题，让她们举一反三，从案例法条中思索一些更深沉的内容。

她们的“优长之处”可供线下实践

葛雅琦曾在专访中提到，她不是“大先生”，只是“小先生”。“先生”这个尊称跨越千年以后，好老师的标准发生变化了吗？

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助理研究员牛楠森直言：“教学方法、教学技术的变化，将会丰富我们对好老师的认识，但却不会改变好老师的核心标准。”

精典之谈莫过分“经师”“人师”之别，韩愈又对此分辨为“句读之师”和“解惑之师”，近世又有“德高”“身正”之说，昨日则有“有理想信念、有道德情操、有扎实学识、有仁爱之心”的“四有”表述。“虽跨越千年，但精典叙述在精神上具有内在的承继性和一致性。即，一位好教师，首先是一位品行高尚的人；其次是有爱生之心，以引导、成就中学生为本心；最后是有善教之能，以人生体验和智慧帮助中学生解答其遭受的人生疑惑，率领中学生走出观念的泥淖。”牛楠森说。

明天的抖音、B站上粉丝量诸多的“名师”们，虽然各有特征，但她们的讲课方法能不能反哺线下课堂，让网上网下融合成为可能？

牛楠森总结了抖音名师的“优长之处”，供线下实践。“从教学相处而言，‘名师’们对中学生以鼓励为主，这容易迸发小孩学习自信心。”牛楠森说，“从师生互评而言，抖音‘名师’对中学生是‘弱评价’，其评价对中学生而言是低利害的，故而有助于中学生以平和、轻松的态度对待学习；反过来，中学生对‘名师’的评价却是高利害评价，中学生不满意味着‘掉粉’，‘粉丝数目’几乎是评价名师的惟一标准。在这些评价机制下，每一个中学生都手握评价‘名师’的生杀大权，于班主任，其必然要使尽混身解数，于中学生，则可甩掉评价忧虑而全心投入学习。”

“从教学打算和施行来说，抖音‘名师’多是团队协作，集体备课评课、名师施教、助教完成课前预习引导和课后作业批阅、辅教完成组织协调事宜，教学环节真正实现了环节之间的统一化、各个环节的专门专人化，这么构建下来的课堂必然是奢华、精准的。”牛楠森觉得，这种都可以借鉴。

好老师的标准没有变，好课堂的标准也没有变。刘文龙觉得，好课堂是有趣的，是饱含互动的。蒋佳倩觉得，好课堂是干货满满的，“不能听出来记住的只有段子”。

“好课堂是有美感的，情境交融方显教学本义。”牛楠森说。

《光明晚报》（2020年08月26日08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