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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篇名为《小红书“种草笔记”产业链：代写50元起，提供上热门套餐》的文章在网上掀起热议。文中揭开了小红书笔记代写代发、刷量、提升搜索排名的产业链黑幕，同时直指小红书涉嫌商品售假等问题。

流量作假早已是网路常态，也是整个社会作假现象的注脚。在影视行业内部，假收视率、假点击率、假收视、假热搜等，无孔不入，广症结深。

前不久，央视新闻点名爆光某位偶像名星的微博转发量破亿，数据存在异常。流量作弊制造的虚荣表象，不再成为影视行业内心照不宣的“秘密”，行业的里里外外，已经在进行着一场针对“流量作假”的打假行动。

近期人代会，文艺界政协委员也对假流量发表感想，建言献计。郑晓龙指责“造假是污点”，呼吁彻查。巩汉林建议在演艺界内部构建一个征信记录，以提高行业公信力。

流量本不是妖魔化的存在，它意味着吸引力和影响力，是对内容和服务的指标评价，也是对市场和消费者的潜在引导，它应与质量高低相依相存。但是，当流量只与抢劫用户挂钩，被名与利紧紧捆绑，一条作假产业链势必暗潮激荡，应运而生。

在3.15国际消费者权益日那天，小电君想关注的是处于影视行业前端的媒体与宣传两方，在她们内部，同样存在着这场作假利益游戏的参与者和受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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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量作假搅乱影视媒体行业

“流量”的出现伴随着新媒体的诞生。在微博、微信、抖音、小红书这种平台上，“每个人都能在15分钟内成名”。

不论是借助优质内容产出获取大量关注，还是花钱买推荐、转发、点赞和评论数据，只要你的帐号有一串看上去漂亮、可观的数字，你才能成为新媒体时代的宠儿。

在影片领域，个人经营的自媒体常常会通过买粉，数据增量等形式在前期积累规模，形成一定数目的营运团队后，或以剽窃、洗稿等方法制造内容，然后在上游宣传方的合作供养下持续孳生、蔓延，甚至发展出不同类别的大号，最终产生一个上下循环交易的完整利益链条。

据业内数据研究者李先生透漏，“有些自媒体号前期为拿融资，会刷出很高的阅读量和评论数，他们不惧怕数据作假的后果，因为资本可以承当。”即便陌陌在今年对公众号阅读量进行了规范调整，剔除虚假数据，现在还是存在一批文章刷量到“10W+”的现象。

电影宣传的目的是扩大声量，传播影响力，当宣传层面错误遵循“唯流量论”，也顺带壮大了作假自媒体的阵势。供职于传统媒体的资深影片记者小C就向我们责怪宣传方对媒体资源错乱配置的问题：

某当红男名星执导的电影正式开拍，艺人团队在宣传期间全部安排营销小号的访谈，直接拒绝传统媒体的专访需求，原因正是出在新旧媒体的流量差别；

另一部早已开播的电影，其宣传团队为某连续剧公众号安排了历时1个半小时的主创访谈（常规时间为20-30分钟），大号派出四名记者，不仅忘带设备，现场更是一度出现她们难以与受访人互动问答的难堪局面。

当失真的流量成为泡沫化的表面资产，假数据自媒体取代优质媒体，劣币逐步驱逐良币，影视媒体行业的专业性与原创内容质量也将渐行渐远，大打折扣。

当那些微博大V与公众号在某部电影公映期间发布相关的评论文章或视频时，我们也将越来越难以判定这些评价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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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粉是为了得到一张名片

为了搞清楚这种自媒体的“发家史”，我们先在网上搜救提供假数据增量服务的店家，了解内部行情。

我们通过搜索引擎可以轻松步入“粉丝天下”“买粉网”这类网站。“当您的粉丝超过1亿，您如同中国CCTV；当您的粉丝超过10亿，那您如同是晚会了”，如此骇人听闻的口号就出现在“粉丝天下”网站里。

网站骇人听闻的口号

这家网站早已营运7年，提供的服务项目覆盖广泛，包括微博、微信、视频播放量、抖音、快手、微视、QQ空间、小红书等都能操作。

每种平台服务项目的报价单非常详细。以微博刷粉为例，价格是依次递增的：初级粉丝100元/万个、特级真人粉丝240元/万个、精品粉丝（20%达人粉丝）500元/万个、极品粉丝（50%达人粉丝）900元/万个，以及指定地区真人粉丝900元/万个。

网站报价单

据介绍，初级粉丝就是我们常说的“僵尸粉”，过半年后不维护会掉粉，而有达人粉的帐号不会掉，因为达人粉帐号都经过新浪的身份证认证程序，一般不会遇见手动清理的情况。刷量过多会受到取缔封号吗？在与该网站客服的对话中，他向我们保证了安全性。

另一位联系到的店家属于个人经营，他提供的项目在分类和报价上近似于“粉丝天下”。而在天猫，某店家客服先向我们推荐了一款微博刷粉的最新特价套餐，“699元=3万精品不掉活跃”，而其他项目类别的价钱，对比前两家也要实惠一些。不过从整体上看，这些作假服务数据的销售价格都稳定维持在一定的范围区间内。

同时，我们也注意到这种店家非常关注各大平台的发展动态和行情变动，比如“买粉网”会时常在商品资讯区告知用户关于暂停开单的通知。如果碰到平台系统更新，定期清除数据，用户碰到掉粉的情况，“买粉网”会及时提出处理方案，提醒用户补单或申请退票。

网站的友情提示

数据作假的产业链早已十分成熟，新浪微博内部人士也向我们表示，他们会查这种不良店家，“但是真的查不过来！”

自媒体可以基于这种服务包装出一款假流量的小号，在业内顺利走出第一步。“不能只靠买粉，买粉是为了得到一张名片。有了名片，才能和宣发层面的人接触，建立合作互利的关系。他们在立案的时侯须要我们的流量数据，我们也须要她们的物料和资源，稳定传播内容，维持热度”，独立经营某连续剧类微博小号的KK这样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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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流量到变现的恶性循环

如今，大家越来越依赖微博、微信、今日头条等APP，这些社交平台作为信息传播的媒介越来越便利，用户可以用更少的时间，获取到更多、更快的信息。当然，对于信息方也好，或者读者也罢，都是一种多赢的模式。

“现在有物料发布时，越来越多的预算向新媒体端倾向。其实就是为了能让更多的用户看到，让宣传铺得更开。不过，每次预算不太一样，会针对物料的重要性，做进一步的预算评估。如果遇上定档信息、终极预告这类重要物料，一定会尽量找背部小号发布，有的号的报价会在8000元以上，如果是娱乐八卦性质的微博号，价格甚至会更高。”做了3年新媒体营销的Y说道。

在小电君暗访的过程中，发现通常微博小号的报价在1000—1500元。但是，转发和评论的数据相比起腹部小号而言，可谓是相当低迷。那些平日阅读量在1万左右的微信公众号，报价则在2000-8000元不等，不过具体的要看内容而言。

“微博的话，我们通常情况下要给对方文案。但是微信公众号和今日头条这些须要深度内容的平台，有时候是对方自己撰写稿件，当然，也有我们自己提供的情况。”在某家小型宣传公司兼任新媒体企划的D向小电君讲解道。

“他们通常按季度，或者按月给我们更新的报价单。报价单上就会备注她们近日的粉丝增量和阅读量，这些都是她们提出降价的主要资本。”

某微博账号的报价

Y还提及，“在价钱贵的帐号上投放，其实只是为了获得更高的到达率。这种帐号多是通过自己之前的营运，获得了一定的粉丝基础。这种传播率是十个大号未能普及的。一般情况下，我们自己会给那些帐号做一下数据。不过陌陌的话就不太做了，除非数据太难看，才会去买阅读量。不过，现在大多陌陌自媒体多会自己买数据。如果‘好看’和评论的数据不高，那这条推送肯定是买过。”

“其实做数据成本会相对较高，我们一般主要针对微博。头条也会是重点维护的阵地，一方面，头条维护数据的成本最实惠，另一方面，头条的推荐模式和微博、微信有所不同，它采用信息流推荐的模式，只有阅读量较高的内容，才有机会被平台推荐给更多人听到。”Y做出了进一步的解释。

正是搭着宣传和平台方这样供需关系的便车，越来越多的数据公司崛起。甚至有的数据公司自己养号——通过招募近千名大学生兼任兼职，养成真人真粉的帐号，并通过这种帐号进行刷评论，买转发，从而达到数据的真实性。

数据作假已经成为了整个行业中看似成熟，实则穿行在灰色地带的商业模式。这种现象因而进一步产生了，宣传方和自媒体过度依赖流量数据的病态表象。

4

结语

对消费者而言，这些自媒体早已是她们信任的信息来源，但随着水军流量的涌向，信息的真实性渐渐受到了指责。消费者还是要对信息有自己的判断力，对任何信息都要带有一定的辨证思索。

对于自媒体而言，应该保护好自己的羽翼。通过订购恶行而获得的高流量、高关注，必然是昙花一现。数据作假是违规犯罪行为，虽然对于网路上的这些数据流量作假，很难有明晰的定性。

但是，在这条产业链上，受益的是那些通过流量获得利益的自媒体方，但是损坏的实则是整个行业生态与全民的正当权益。

小电君并不是证实，自媒体方和影片宣传方合作，通过优质的内容获得一定的推广费用是件坏事。但是，这一切基础都是依托自优质的原创内容。事实证明，从微博时代到陌陌时代，再到现今的泛新媒体时代，真正让消费者记住的内容都是优质的，有差异性的原创内容。正是这种原创内容，才能被更多人认可，在某个领域成为真正的意见领袖。

对于产品方来说，必要的宣传是不可缺少的，但是真正能让产品出圈的，从来不是单纯靠数据作假就能实现。

近几年的影片市场，前期宣传火爆，后期收视扑街的事例比比皆是。当然，后期靠优质内容出圈的作品也数不胜数，这些东西都不是单纯靠宣传数据的作假能换来的。

撕掉数据作假的假面，是当下刻不容缓的行动。不管站在任何一方的角度上，单纯的以数据博眼珠的时代必将过去。用真实的优质内容说话，才是当下市场发展的健康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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