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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6

作者 l 穆宁

来源 l 穆宁说（ID：穆宁talk）

2011-2020，微信9岁了。

9年以来，微信发展堪称迅猛。在赶超腾讯自身内部社交产品QQ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拓展疆土，与支付宝、今日头条等平台，在支付、内容输出等领域激烈竞争。

站在9年发展的时间节点上，微信开始了新的思索。

“微信团队如今那么大了，我们面临的问题，从初期的‘怎么做’，到现今的‘做哪些’。” 1月9日，2020年陌陌公开课上，腾讯中级执行副总裁、微信事业群总裁张小龙表示。

张小龙承认陌陌过去的两大失误，其中一个就是短内容创作生态的不健全，并预告“新版本正式上线，微信将加码短内容”。

微信足够大，每个新功能还会引起热议，也搅乱行业竞争，但像此次主动指出某个新业务，并不多见。

那么，张小龙口中的“短内容”会是什么呢？

网上的剖析文章早已多如牛毛，在此不再赘言。为了得出结论，我们不妨换一种思路，从过往张小龙在饭否上发布的日记中，我们能够发觉一些蛛丝马迹？

这个叫@gzallen 的饭否用户，就是张小龙。

最后一条饭否发表于2012年4月9日，那时陌陌已上线一年有余，而就在2012年3月，微信用户数突破1亿。

从2010-2012年，这2359条饭否，一如大量饭否用户那样，表现下来的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随时在捕捉与抒发日常生活下内心的一些小灵感、小看法。

而在2010年，被称为微博元年，微博开始了井喷式的发展，2010年10月，中国微博服务的访问用户规模已达到12521.7万。

在微博火爆之前，网络论坛、博客、新闻回帖仍然是三种最强悍的网路舆论载体。但在2010年，网民爆料的首选媒体更多地转向微博。2010年舆情热度靠前的50起重大舆情案例中，微博首发的有11起，占22%。

2011年开始，微博将持续快速下降，并从精英迈向草根，从“围观”名人到网路社交。

张小龙口中的陌陌“短内容”，被觉得是对微博的最大冲击。

我从他2000多条饭否记录里，摘录出了3个有关于张小龙评价微博的评语。

并希望从这种评语里，找到张小龙对微博，这一短内容的元形态的认识，以及他对陌陌下半场发展的初心。

01

人是环境的“反应器”

张小龙：

“人是环境的反应器。微博像是一个环境，但它不会主动剌激人，所以是个伪环境。到微博看东西是不人性的，哪有到环境里逛逛再决定做哪些的，那不叫反应。而是当环境发生了点哪些事情剌激到人了，人作出的行动才叫反应。所以，微博以后，将是推送。”

2011-11-07 03:48-饭否

张小龙对对信息互联有很深度的思索。

张小龙说，当前人们看见屏幕上的视觉信息，超过了现实中耳朵听到的信息。人们看见的是远方的图象，听到的是远方的声音。从前一个人的世界，他的大小，是由他的脚的行走直径来决定的，现在一个人的世界的大小，是由他所获得的信息的宽广度来决定的。

在张小龙眼里，信息的宽广度和质量是第一位的。

但是，当前人类对于信息的广泛联接带来的影响的思索 ，是落后于网路的发展速率的。张小龙担心：人们真的能驾驭这些信息互联吗？还是说，技术在引导甚至控制人们的生活方式？

当前很多人是被动信息获取的。被动获取信息的益处在于，“系统”给你推送哪些信息，你就只能看哪些信息，信息也决定了你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这也正是张小龙曾说的，人是环境的反应器。微博像是一个环境，但它不会主动剌激人，所以是个伪环境。到微博看东西是不人性的，哪有到环境里逛逛再决定做哪些的，那不叫反应。

02真实环境的再优化

在被动获取信息的背后，其实是人与技术及“技术价值观”的重要课题。

张小龙说：你所看到的，或者说，你所阅读的，决定你是什么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看法。用户主动获取信息的能力，决定了他的格局与视野。

互联网让信息唾手可得。可是，从信息的海洋中获取什么样的信息是个很有挑战的问题。

所以，微信公众号做到了基于微博形态的第一步优化，即“推送”。用户不是步入环境后再决定作哪些，而是收到环境的反馈后，再决定是否步入环境。

但本质上来看，仍未解决信息茧房的问题。因为用户对信息的选择是有限的。张小龙觉得，看似我们面对海量信息可以自由选择哪一些看、哪一些不看。

事实上，我们不可能有时间去一一筛选，导致我们看见的总是局部。包括公众号，看似可以随意关注，但是你的选择似乎是有限空间的。

03短内容形态的猜测

未来来看，微信短内容一定会保留“推送”的机制，以保证陌陌环境的科学与秩序性。

张小龙在分享中说：我们很注重人人都可创造的内容。朋友圈之所以默认是发相片视频的，是因为当时我有一个认知，对于十亿人来说，让每位人发文字是不容易的，但是，发相片是每位人都可以做到的。

所以，相对公众号而言，我们缺乏了一个人人可以创作的载体。因为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能天天写文章。公众号发文对普通用户而言，门槛仍然偏低。

从张小龙的发言来看，微信的“短内容”将围绕朋友圈进行，并借助更多的参与者和强悍的协同过滤机制来向用户推送内容。

微信“短内容”的筛选将依托社交关系中的人对有价值的内容的判定（用户转发、点赞、评论、收藏），通过用户行为来判别内容的价值等级，再通过微信朋友圈把内容分发出去产生扩散。

在这个过程中，社交关系链上面，人人都是内容生产者，人人都是是编辑，人人都是渠道”。

02

他人即“地狱”

张小龙：

“他人即地狱，那么，微博是地狱的复数。”

2010-12-14 16:30-饭否

“他人即地狱”是存在主义哲学家让·保罗·萨特（1905-1980）在其戏曲《间隔》（又称《禁闭》）中的一句台词。

萨特后来的解释说，有两层意思：

1、与别人关系恶化时，他人即地狱。

2、一个人的判定太依赖他人时，他人即地狱。

一个人失去自我主观意识，处于被环境的支配下，这个人即沦为“他人”。这是很可怕的。

微博有它的优势，他让新闻不再容易封锁，让言论愈发自由，在一些非常时刻总是只剩它能用。

但同时，它让我们置身虚妄，如果哪天说句哪些话或则节选了个段子转发了几万，你会感觉满大道都在传唱你的诗句，赶上个哪些风波，人们总是情不自禁涉足其中，而且会以为塔克拉玛干里的仙人掌们都在讨论这事。

如果沉溺其中，除了一点点启发和在其他地方也能看到的资讯，你收获的全是情绪。

就像赵小龙在饭否中说过，“饭否上能看到好多真实的情绪泄露，不像微博都是围观他人的苦难和显摆。”

如果你想保持客观冷静，又会在甄别各类消息的真伪里耗费了太多时间。你刷了半天，觉得晓得了不少大街小道消息，第二天全忘了，反倒是和同事的一次长谈，和家人的一次聚会，和弟弟的一次外出更能打动人。

微博的生态和中国社会虽然差不多，千分之一的人原本就有点身分和话语权，千分之四的人用心在经营自己，剩下千分之九百九十都是老朽，风吹草动一地石子，乐观的草会以为自己是风，悲观的草会认为自己是沙。至于那还有千分之五去哪了……他们正在假扮那千分之一。

之于微博，微信让用户找到了自我的存在感。

“这个不对”是张小龙的口头禅。

张小龙 2010 年在饭否写道，“凡是有老总出席的大会就拚命发言的人，凡是有抄送老总的短信就拚命回复的人，直接炒掉根本不会影响任何业绩，而且团队的开心度上升了。”

微信本身在弘扬着保持自我意识这一准则。无论哪些情况下，当其他app在新年期间弄成喜庆的白色logo时，微信仍然是红色。

就连陌陌好友数5000，以及群聊二维码加入人数100人的限制，也是在数年后才进行更新。

张小龙在陌陌公开课上说，社交的本质是一个把自己的人设强加给对方一个过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设，希望他人才能接受，这本是就是在为用户构建独立意识。

理解自己的人设跟他人觉得自己的人设是不一样的，和他人沟通的目的就是让他人认同你所觉得的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而不是让用户成为他人认同的人设。

数据显示目前早已有1亿用户，使用了微信朋友圈的“三天可见”功能。

微信的朋友圈弄成了工作圈，从最初的有趣和分享，变成了满目的广告和沉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逃出朋友圈。

现在陌陌面临的问题是，用户并不想社交。微信让生活和工作完全融为了一体，用户认为有压迫感，没有了喘息的机会。

微信短内容的方式，一方面既是对用户“逃离朋友圈”行为的召回，也是在为用户创造一个新的输出环境，宣泄社交压力。

03

用惧怕保持“清爽”

张小龙：

“那些微博上收听一个人还要弹个框的烂体验，真实意图是，提高用户的收听门槛，让用户之后渐渐惧怕收听，来保持timeline的清新。”

2011-05-21 14:41-饭否

张小龙对微博的这句评语，非常的耐人寻味。

微博上关注一个用户的弹窗从体验层面上来看是不好的。但从用户的使用场景来看，正是通过了这样的复杂交互，让用户保持克制，谨慎筛选所要收听的内容，保证timeline展示内容的质量。

曾经有一段对陌陌团队的专访内容，深刻彰显了用惧怕保持“清爽”：

Q：为什么要做同学圈这个产品?

Kink：微信不仅流通聊天信息以外，还可以流通什么样的信息?我们是带着这样的本意开始设计这个产品的。

Q：你们做了多少个朋友圈测试版本?

Kenbin：一开始,开发团队选择用英语字母A、B、C来标明版本,可26个字母用完了,都还没有改出一版满意的,于是只能用阿拉伯数字接着标。到产品上线时,内部已测试了34个版本。

Q：“赞”和“评论”为什么要隐藏?

Ts：在最初的设计中，这两个按键是放下来的，但观察发觉对于朋友圈的极简界面来说，放上两个按键过分抢镜了，为了保证内容在Timeline是主体，后续就把它们收到一个按键中去了。

Q：朋友圈为何要取消滤镜功能?

Kenbin：为了更美好的生活。

取消图片滤镜功能，一方面保持了timeline的图片显示风格统一，让界面更清新。同时另一方面，也让用户保持克制与惧怕，做最真实的自己。

赞和评论收到一个按键中，一方面保持了timeline的清新，同时也通过降低一步用户的交互行为，点击按键后选择“赞”or“评论”，使用户克制自己的内容输出行为，提升互动信息流通的质量。

当陌陌降低一个新功能时，通常都要用户自己去主动获取，然后才能出现相应的入口。之前的小程序是这么，现在的“看一看”和“搜一搜”也是这么。微信官方并不会主动给你添加这种新的功能入口，尽管这种新功能很棒。

这本身就是一种用惧怕保持“清爽”的表现。

微信的用户体量太大，那么对于每类用户陌陌的定义都不一样。比如对于奶奶来说，他们只想用陌陌来跟自己的儿子沟通交流，视频聊天，收收红包哪些的，对于其它的新功能需求并没有要求太多。

这样陌陌由于没有手动添加入口，就不会去打搅这一部分用户，保持了自己的一贯的简单易用。

对于另一部分用户来说，他们对新鲜的事物都很好奇，比如互联网的从业人员，有哪些新功能就会第一时间去尝试探求。那么你必须自己去找到入口并亲自打开功能的开关。

就像在现实世界中，你想要得到某个东西，一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只有你自己主动去获取的东西才是你须要的，并且在付出了一定的努力后会懂得珍惜。

微信的其它好多小细节都采用了类似的哲学，比如：

按照正常的产品思维，一个产品的用户越活跃越好，用户在里面所花的时间越多越好，产品在迎合用户，用户要哪些，app就做哪些。

而陌陌在一定程度上，却是反过来的。清楚自己的明晰定位，而不是用户要哪些就做哪些。用户一般并不真正晓得想要哪些。

并不是所有的产品都能保持克制，尤其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同样作为社交软件的微博，不要说克制了，可能连基本的尊重用户都做不到。

2011-2020，微信陪我们渡过了九年的时光。

在这个信息过度饱和的时代，文章，游戏，电影，短视频，每时每刻都在被生产下来，而这种内容载体不如同是一朵朵小花。

你看见了，它便盛开与你看。你没看见，它便与你毫不相干。这是对内容分发的演绎，也是对“时刻视频”只能保存三天的解释。

而无论内容平台与工具怎样发展，抖音、快手等短视频产品怎么蚕食用户的时间，也只是在七秀丛中多一点红。人们徜徉在这繁花似锦的内容海洋中，获得了的欢愉，也丧失了人们面对环境的敏锐感知，失去了对环境的自我判定，失去了理智与克制。

保持人对环境的敏感性，保持人的自我意识，保持人的克制与惧怕。这正是陌陌未来要做的三件事。

就像张小龙在陌陌7.0版本里开屏页面写的那句话：

“因你听见，所以存在。”

refrence

1. 《韩寒：微博与陌陌》

2. 《浅谈微信的克制》@UI中国

3. 《张小龙怕了？》@中国新闻周刊

4.《「微信之父」张小龙的这 40 个人生片断，你可能不知道》

5. 《微信要做“短内容”，张小龙此次会放开四肢大干一场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