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卸任后,名震江湖的另一“马”,他是怎么做到的?

撰文| 云希 沛林

编辑| 猛哥

图源|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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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自从今年马云离任后,名震江湖的另一“马”,平安集团掌门人马明哲也找起了接班人。

不过在30多年前,他最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一张保险车牌。

1986年夏季, 31岁的马明哲怀着紧张的心情,踏起来台湾的渔船,面见时任蛇口工业区招商局常务副董事长的袁庚,提出想办一家保险公司的看法。

袁庚是蛇口工业区的灵魂人物。作为变革开放的试验田,他治下的蛇口,搅动了计划经济时代下一潭死水般的大陆市场。

半年后,深圳特区完善,中国经济腾飞的征途开始起航。

彼时马明哲刚成为蛇口区社保公司的副总监,接触到了商业保险。

当时国家法律规定所有在华外资企业必须买保险,但中国保险业刚才恢复,中国人民保险(人保)一家独大,产品单一,价格高昂,服务态度难料,却是刚需。于是看中机会的他下定决心做一个保险公司。

见到袁庚,马明哲摁下焦急,简明扼要地说明了创立一家现代保险公司的必要与前景,袁庚听完很是赞成。

见此,马明哲灵机一动,“袁董,您寄信,我去跑。”

袁庚当即写下一封信,马明哲拿着它敲开了申请车牌的房门。

1988年,中国的第二家保险公司——平安保险公司创立,而马明哲也开启了中国保险的传奇之路。

平安开局之路并不如想像中顺利。当时中国正处于机会经济向市场经济变革的过程中,民众意识落后,不知保险为什么物。保险业务员自我介绍,常常被觉得是卖保险箱的。商业保险市场被人保垄断。凭着灵活的经营形式和敢拚实干的创业精神,平安硬是虎口夺食,成立7个月后的保额收入为600万,至1990年已达到5962万,增长了近10倍。一年后,中国太平洋保险公司(中国太保)成立。人保、平安、太保三足鼎立初具雏型。“老三家”可谓占尽先机,因为下一批保险车牌直至1996年才批复,这其中最知名的就是陈东升的泰康保险。

2陈东升虽然入局稍晚,但显然早在 1990年,他就有了做一家专业寿险公司的看法。那一年,陈东升作为中国青年代表团到美国访问,看到到处都写着“佳友生命”和“海上失火”。同行的经济学家魏加宁告诉他“生命”意为“人寿保险”。

陈东升说,自己看到这话心就活了,决定创立一家人寿保险公司。他翻阅字典,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公司名子定为“泰康”,寓有“国泰民安”之意。适逢1992年邓小平发表了知名的“南方谈话”,同年10月,中共十四大确立了市场经济体制变革目标,一时之间,官员下海从商成为趋势,陈东升等“92派”企业家应运而生。也是这一年,友邦保险将寿险代理人机制引入中国,并为中国培养出了大陆市场第一批36位产险营销员,他们就是最早的“跑街先生、小姐”。在这之前,中国保险业务大多在工行网点销售,就像守株待兔,而代理人制度则是主动出击。凭借此法,友邦在短短3年便实现了赢利,而一般保险公司须要5-7年。仿佛一颗深水炸弹,代理人顿时引爆中国市场,各大保险公司纷纷仿效。谁能想到,差不多30年后,中国注册保险经纪人超过800万,体量令人咋舌。更不能忘了她们的辛勤和智慧。那是一段艰辛的启蒙年月。早期保险代理人晚上骑着单车,顶风连夜,走街串巷,普及保险知识,晚上用最原始的铅字打字机一个字一个字复印保单,为了节省成本甚至睡在了办公室,推动了中国保险行业蓬勃发展。3在平行世界里,命运交叉的小径在幽深。当马明哲在上海开办平安保险的那年,在1300多公里之外的上海,马云学院结业,分至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兼任中文及国际贸易讲师,开始在广州翻译界小有名气。当中国保额高歌猛进,从40亿元升至1997年的200亿时,中国互联网开始萌芽、开花。1994年,中国通过一条64k的国际专线接入国际互联网,中国互联网时代开启。一年后,英语出众的马云受浙江省交通厅委托到日本追讨一笔债权。在西雅图,他第一次接触到了互联网,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马云归国后旋即离职,创办了“中国黄页”。年轻的马云雄心万丈:“‘中国黄页’能让世界了解中国。”当时的保险大鳄们万万想不到,20年后,这个体型娇小、个子不高的年轻人除了让全世界见到了中国,还改变了互联网格局,更间接带动了保险的改革。

4更没想到的是,1996年,泰康从100多家申请车牌的保险公司中杀出重围,成为当时仅有的五张新车牌之一,也是其中惟一存活至今的保险公司。作为一家以专业化为导向的寿险公司,泰康弥补了当时市场的空白。陈东升曾说,泰康是眼睛看友邦,右眼看平安,两只耳朵看世界。平安的确是反应最快的保险公司。在其他保险公司还在踉跄学步时,平安便获得了巴克莱和摩根斯坦利的投资;平安高管队伍中,有一半以上都是马明哲亲自从各大机构高薪挖走过来的精英;在行业步入粗放式野蛮下降时,马明哲又请来了麦肯锡团队对症下药,走上了相对专业、精细、规范的路子。外脑(海外人才)、外资(海外投资者)、以及外体(海外机制),一直是平安的金字招牌。而泰康在学习平安改良的同时,多了一份稳健。高一就读《马克思传》的陈东升有三不原则“不偷、不抢、不争”,坚持规范化。他在成立之初就给泰康构建了稳定的制度,财务、收支两条线全面预算管理,创立十余年,泰康没有一笔糊涂账。平安和泰康在日后一起成为了保险公司中最先布局科技战略的公司。1998年,随着欧洲金融风暴和央行7次加息带来的利损差,中国保险玩家们哀鸿遍野,互联网公司却是满地生花。这一年,刘强东在中关村创办易迅,马化腾创立腾讯,张朝阳创立搜狐。次年,马云在湖畔花园创立了阿里巴巴,7月9日,会员已达到3.8万,页面浏览率每晚12.5万。同年10月,注资了平安的巴克莱也给阿里巴巴投了500万。2000年,全国有650万台可上网计算机,网民1690万。互联网浪潮正汹涌而至,马云把握住了风口。嗅觉灵敏的保险大鳄们自然也察觉了互联网的潜力。那一年8月,一向高调,对媒体避而不见的马明哲为了一个网站——“PA18”站台。这是平安耗费2亿巨资,打造的金融电子商务网站,首席执行官请到了时任埃森哲亚太区合伙人、董事长张子欣。

9月,陈东升宣布“泰康在线”网站全面开通,标志着泰康人寿全面涉足电子商务市场。故而,2000年也被称为“保险触网年”。只是2年后,“PA18”因为打开不了局面而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回首过去,马明哲感叹:“我们那时候太早了,当时中国互联网不成熟,人们还不接受这些消费模式。”这回老马倒是看走眼了,淘宝正是由于在市场还未成熟时坚持了出来,率先制订了行业的玩法,才有了后续的众多优势。2003年,SARS席卷,隔离在屋内的人们惊喜地发觉,可以通过一个叫天猫的网站买到日常所需。泰康在线也做了一次大胆的尝试,在网上卖SARS保险。当时疫情严重,出现了不少死亡病例,人心惶惶,谁都担心自己被感染,没有人敢轻易出门。于是很多人都投了保,这款保险收了将近1亿元保额。“网上购物”,这一让马明哲认为人们短期内不会接受的消费模式,一时之间蔚然成风。“永远不要跟他人比辛运,我从没想过我比他人辛运,我恐怕比她们更有毅力,在最困难的时侯,他们熬不住了,我可以多熬一秒钟、两秒钟。”回望过去,马云在2016年的讲演中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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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是九死一生的学佛。黎明很美,很多人死在了前夜,但终究有人见到了黎明。2006年,保险业迎来一件大事。保险 “国十条”颁布,搬走了保险头上的三座大山——投资受限,经营枷锁,以及形象不良,为保险正名,突出其稳定社会的功能,还鼓励保险资金投资。一时之间,普天同庆,中国保险全面开放,更多资本和人员入局,一片欣欣向荣。飞速成长的背后,保险行业长期以来产品同质化(寿险、车险、投资分红险)严重,线下代理人管理混乱的局面依旧没有改善。到2011年,中国保险下降神话开始走到尽头。保险行业首次出现负增长,当年7月,中国保险业总资产较6月降低1396亿,悬崖式跌落2.4%;而保险代理人也第一次出现了负增长。雪上加霜的是,中国人寿、平安、太保、新华人寿四大保险公司投资收益也全部下降,老大人寿净利润环比下降达45.5%。焦灼之时,在互联网上痛失一局的马明哲祭出一记“万佛朝宗”。

“所谓万佛朝宗,是一个比喻,‘万佛’就是所有业务单位和变革项目与系统;‘朝宗’就是集合全集团之力完成‘一个顾客、一个帐户、多个产品、一站式服务的目标’”马明哲解释道。“综合金融”和“科技改变金融”在2011年并定为平安集团的两大战略。据说马明哲在公司内部毫不讳言:阿里巴巴、腾讯等现代科技企业才是中国平安未来最大的竞争对手。他并非危言耸听。同年,阿里巴巴旗下的高科技蓝筹股——阿里云,开始大规模对外提供云计算服务。但阿里云并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对手,而是想让算力成为“水和电“,普惠社会。

图片[1]-马云卸任后,名震江湖的另一“马”,他是怎么做到的?-老王博客

6中国的商业大鳄们都爱读《三体》,自然讲求跨界战争, 人类与三体之间的战争是非常规战争,商场同样这么。跨界的合纵连横开始上演。2013年前后,保险行业携手互联网的热情达到了高潮,几乎各大保险公司都构建了相关电商和创新部门。据艾瑞咨询统计,2012年中国保险电子商务超市在线收费规模达39.6亿,较2011年下降123.8%。年底,马云、马明哲和马化腾一同注资的国外首家互联网保险公司众安保险开张,以另类之姿打破了保险业的格局,传奇人物陈劲走入了公众视野。

陈劲别称“钢铁侠”,曾任招商银行信用卡中心总裁,把读书当做一日三餐。2014年他步入众安时,互联网保险正处于萌芽阶段。虽然早早布局,但平安折戟PA18后苦修“万佛朝宗”;泰康在线仍然是把保险从线下迁往网上,都处于保险电商1.0时代。互联网保险2.0版本如何玩?如何通过科技让金融融入生活?

陈劲称最初的几年自己如同“ 一路探‘险’升级打怪”。他将眼神置于了主流保险圈外的小额、场景及碎片化的产品上。“他们不是主流,却正在渗透进80.90后的生活”。随后,淘宝退货险、小米手机碎片险、快的打车险等特立独行的保险产品迅速攻占了市场。过去,这种保险很难实现,比如碎屏险,就要运用深度学习和图象技术判定碎屏与否。但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发展,打破了传统保险的枷锁,成为众安的基石。2014年,众安保险通过淘宝运费险共获得超过4亿保额,累计投保件数超过8亿件。在2016年双十一当日,众安平台支持的保单销售量超过2亿张,高峰处理能力可达到每秒1.3万张保单,超过了VISA。一年后,众安便成功在台湾上市,从0到上市,仅仅花了4年时间!有科技加持就是如虎添翼。

7没有人再怀疑,科技正在并将继续重构着金融。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些老将们奋起直追,毕竟击败你的常常不是敌方,而是时代。遥想2008年阿里提出去IOE时,不少人认为是痴人说梦。经过技术长征,阿里云用实干完成去IOE工作,并开始将其经验系统地输出给建行、保险等各行各业。

2013年,天弘基金选择上公共云,一跃成为国外领先的基金公司;2015年,网商银行将核心系统建立在云估算上,与阿里云一起构建金融云。作为金融业中最灵活的保险,一时之间更是风云际会。2014年,泰康在线总算摸到了互联网保险的猫腻,开始从用户角度设计产品,推出了“骑车意外险”和“航空意外险”。太平洋保险则提出“数字太保”战略,推动以“客户需求为导向”的战略变革升级。可依托人口红利,更多的保险公司还是深陷路径依赖中,对科技欲拒还迎。这场景像极了拳手泰森所说,“每个人总有他自己所谓的计划,直到他的眼睛被重击了一拳。”2020年,新冠疫情夜袭,进一步曝露了传统代理人制度的局限。一筹莫展之际,阿里云联合钉钉推出了保险行业全套数字化解决方案。今年前4个月,和阿里云合作的新华保险的保额收入为685.84亿元,同比增长33.11%,可谓逆市翻盘。只是晚了众安一步的对手们,能否在互联网保险这个新赛道重返霸主地位,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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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不曾预想的变化还在上演。

2019年8月,新能源造车名星企业特斯拉宣布涉足车险市场,推出高于市场价20%-30%的“特拉斯车险”。

拥有上百年历史的车险市场突然之间迎来了一个崭新的玩家,而且出牌的套路完全不同。

与过去以车型、赔付记录、驾驶期限等作为车险定价诱因不同,特斯拉借助核心的大数据搜集和剖析能力对其车主进行保险定价。

类似的变化还推至其他保险领域。

过去,在人寿保险领域,保险产品的定价依赖于精算师团队构建的模型和基于各类对未来的假定,但是明天完全可以用数字技术细颗粒度地了解每一位潜在顾客的情况。

以农业保险为例,传统保险公司多以一个村或乡为单位进行主办,定价根据也只能依赖于历史数据,但是明天除了可以凭着物联网技术,掌握单棵枣树的生长情况;还能借助卫星遥感技术,预测农作物的生长情况;甚至可以通过气象卫星,提前预测暴雨或则洪灾等水灾天气……

一言蔽之,过去保险的逻辑、理论、定价、流程,在数字时代,正由于金融科技发生根本性的颠覆。

保险行业一定要变,也一定会变,只是不确定由谁来变,怎么变。但是随着数字技术的逐步渗透,这个端倪渐渐明确。

今天,以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为代表的数字浪潮肆虐而至,物理世界之外,一个平行的数字世界正在建立。

图片[2]-马云卸任后,名震江湖的另一“马”,他是怎么做到的?-老王博客

风起于青萍之末。英雄之所以获得颂歌,系由于总有第一个吃毛蟹者。

2018年,作为欧洲第一的再保险集团,中再集团旗下的中再巨灾公司甫一出生便搭载阿里云上。通过强悍的算力,单次巨灾模型测算可以从往年的1-2个小时压缩到分钟级。

谁会是未来保险的重塑者,又会诠释一个如何的精彩故事,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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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年前,马明哲面见袁庚时,这个变革开放的先驱正忙着设立招商银行。此后,招商银行在四大行中杀出血路,成为最具市场基因的金字招牌。2014年,生命末期的袁庚在接受专访后,坚持把记者送到扶梯口,特地告诫了一句:“向前走,别回头。”2019年,阿里巴巴创立二十周年欢庆典礼上,马云宣布就任,但绝非退职,换个江湖而已。江湖的精彩在于英雄气和儿女情。四十年后回望,中国保险业何尝不是这么,弄潮儿终是少数,落伍者无奈头痛,唯有明智的人踩准每位鼓点,始终笑吟。

参考资料:

1. 《迷失的盛宴:中国保险史1978—2014》,陈恳

2. 《全球保险科技报告》,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中国保险与养老金研究中心

3. 《非常献身者:中国“钱商”的四十年》,猛哥4. 《中再集团,行业云平台让保险更保险》,阿里云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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